总觉得,今年没有秋天。仿佛一下子从夏天,过渡到了冬天。整个十月,我一直是一件短袖贴身,一件外套。
郁达夫写过《故都的秋》,写北京晴空万里的天上,鸽哨声阵阵,悠扬悠远,可如今的北京,除了雾霾,大概再也没有过鸽子飞翔了。秋天在变,环境在变,人也在变。十九大报告中习大大掷地有声的讲话,还在耳畔,可是人们还是在这个秋天,来不及咀嚼过去五年,国家和个人的千变万化,转身投入到关鹿二人的八卦恋爱中,到底,这个时代的人,是有多贫乏,一个90后明星的恋爱八卦,掀起了无聊吃瓜群众的种种争议,致使网瘫?除了无聊,再也找不到别的词汇。
汤唯主演过的电影《晚秋》,至今,还有印象,大概两三年前看过。晚秋季节,巨大的法国梧桐树叶变黄,汤唯,一个女囚,获得了短暂的假期,于是,她换上了风衣,挽起了头发,涂上了口红,在短暂的自由中,假装邂逅了爱情。影片最动人的地方,大概在于,一个没有了自由的人,对自由,刻骨铭心的渴望。风衣、红唇、凌乱的头发……所有的一切,和晚秋的景,搭配得天衣无缝。那种久违了自由,突然发现了平凡生活中那点滴的美,那种从一个短暂拥有了自由人身份的眼睛,旁观我们生活的这个单调世界的陌生异质感,才是影片所要传达的核心。正如,一个久病的人,才能知道健康的可贵,一个丑过的人,才知道漂亮的意义,一个失去了自由的人,才知道珍惜自由。日子到了,假释结束了,汤唯饰演的女主角,疯狂地赶回监狱去。她结束了,梦幻一般的,假期。
有时候,生活需要我们以旁观者的角度,去重新体察我们自以为熟悉的人和事。常听很多人说,我们自以为很了解的父母、妻子、儿女……要等到好久好久以后,才会发现,其实,我们并不了解他(她)们,我们所了解的只是局部。父母的青春、苦痛、迷茫……曾有过的辛酸、快乐,你真的了解吗?另一半的苦闷、孤独、原生家庭带来的种种影响、童年……你真的了解吗?儿女在学校的烦恼、成绩、同学、人际、梦想……你真的了解吗?甚至,你自以为熟知的,你自己,你真的了解你自己吗?你真的了解,这你看为平淡的、乏味的、单调的,日常生活吗?未必。
艺术的作用,在于让我们远离日常生活,并深入日常生活。在短暂抽离现实中,更好地回归现实。去年今日此门中,人面桃花相映红。人面不知何处去,桃花依旧笑春风。年年日日秋相近,人会变,唯一不变的是日子。景色会变,唯一不变的是生活。天空会变,唯一不变的是秋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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