桃花,人面
-04-27月满十二阅读桃花依旧笑春风-王俊雄
“今年花胜去年红,可惜明年花更好,知与谁同?”温馨的春光,帘幕低垂庭院静怡,布谷声声,门掩人空,溪水东流,桃花香依旧。举目凝望,却,不知她在何方?
“夜月一帘幽梦,春风十里柔情。”也许是缘浅情深,那年的那一天,芳草如染,杨柳柔软,千树桃花掩映几间茅屋,周围草绿花鲜,显得异常幽静。不经意中,他敲响了其中一处闭合的院门,风尘仆仆又似冥冥注定。
“巧笑倩兮,美目盼兮”当门扉微开,她娇羞的笑颜似阳光般顷刻洒满庭院、门外。蝶儿翩舞,雨燕双飞。一时,他怔在那里,红粉相随,竟然分不清眼前是桃花还是人面。
那天,父母外出农耕,她在闺屋里听见了敲门声,笃笃,笃笃笃,两声慢,三声快。父母回来或是玩伴是不敲门的,她心里莫名其妙地快乐起来,还略有紧张,她敛起裙裾忙不迭地去开门。轻开门扉,剑眉朗目,清秀翩翩的他让她顿时面颊红润,而他也有些局促地看着她竟然有点不知所措。
她柔声言道,公子有事么?他躬身施礼,小生春游路经此地,旅途劳累,讨杯水喝。她袅袅娜娜转身,娉娉婷婷的捧来一杯春茶,浅笑盈盈。
这一笑,于他,似是耗尽一生等待,如像许仙与白娘子西湖初遇,相逢却似曾相识,未成相识已相知。幻象间,她一声轻语,公子请饮!他方回到现实坐于石桌边,幽幽将茶水端起,深深一闻,言道,好香!她双靥顿生一朵桃花,晕开一抹粉红的霞彩,斜依在石桌边的桃花树下,微微低着头,眉目含春,半羞不语。柔婉而妩媚,面红而娇痴。
喝完水,双手托住瓷碗递还她,对她无限感激一笑。她因了躲避他的感激和他灼热的眼神,羞涩中险些没接住。他很想与再与她说点什么,却因萍水相逢不敢冒然唐突,奈何怅然离去。那股思慕美丽爱情的尘烟,就这样在他的眉眼间流动,让他沉湎在桃花梦中。
又是一年桃花盛开,朦胧又是铭心的记忆,梦牵魂绕的情愫,那窈窕淑女婆娑的笑靥,在他梦里几度萦回。一往情深的他,又循旧路步入粉红的桃林,似是赶赴一场往昔的约定,那个桃红映红面颊的女子还在等吗?
他怀一颗桃花如赋的春心来重敲门扉,虚掩的庭院旧是繁花依然,却已不见去年桃树下,千百度寻求的那朵娇娆。遥想去年当日,花繁绕青门,屐落桃花苔,春色映春水,水映桃花红.
仍是春光烂漫、百花吐艳的季节,还是花木扶疏、桃柯掩映的门户,门外那些桃花依旧在春风中凝情含笑。不尽斜阳渐晚,数落红点点,在浓郁的诗情画意中,而他,感到了却是深深的、深深的落寞和失望。
他不知,桃花盛开以前,一乘迎亲的小轿随着唢呐的喜庆渐渐远去。这些桃红,连同那个妩媚的女子,都已成为别人的故事。
他只能惆怅地守在原地,任春风中的桃花恣意飘舞,怅惘着落寞的思绪,轻轻吟咏:“去年今日此门中,人面桃花相映红。人面不知何处去,桃花依旧笑春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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