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春三月，桃花盛开，美丽的姑娘们脱去了厚重的棉衣，换上了轻盈的春装。桃花的娇艳与少女红润的面庞相互映衬，让人不禁感叹：人面桃花。其实这个词语出自唐人崔护的一首诗《题城南庄》，是借桃花吟咏美人的著名篇章。诗是这样写的：去年今日此门中，人面桃花相映红。人面不知何处去，桃花依旧笑春风。关于此诗，有一个美丽动人的传奇故事。孟棨（qǐ）《本事诗·情感》记载：唐朝时候，博陵（指河北省安平县）有一青年名叫崔护，容貌英俊，文才出众，性情孤洁寡合，来到都城长安参加进士考试，结果名落孙山。由于距家路途遥远，便寻居京城附近，准备来年再考。清明时节，他一个人去都城南门外郊游，遇到一户庄园，园内花木丛生，静若无人。崔护走上前去叩门。久之，有女子自门隙问之。崔护告以口渴求饮，女子拔开门栓，盛水给他。崔护慢慢地饮水，女子斜倚小桃树，静静伫立春风中，对眼前这位英俊潇洒的青年脉脉含情。她神态妩媚，风韵极佳，却又沉默不语。两人相互注视了许久，崔护起身告辞。送到门口，她似有不胜之情，但却没有说一句话，而是默默地回到屋里。崔护在桃园中伫立了很久，然后怅然而归。此后崔护没有再见到她。到了第二年清明节，经不住强烈的思念，崔护直奔城南去找寻女子。到那里一看，门庭庄园一如既往，里面桃花盛开，但是大门已上了锁。崔护便在左边一扇门上题诗道：“去年今日此门中，人面桃花相映红。人面不知何处去，桃花依旧笑春风。”此事为历代盛传，豆卢岑因而有“隔门借问人谁在，一树桃花笑不应”之句。我们当然很想知道美丽的女子去了哪里。于是有人给故事添加了一个蛇足。说是崔护敲门良久，终于等来了女子的父亲，告诉他女儿因相思成疾，已经殒命。崔护悲痛欲绝，便进屋痛哭亡灵三天三夜，女子终于起死回生，有情人终成眷属。生活里失望的事情本来很多，缺憾自有其美。重游旧地，桃花的笑容使他暂得安慰，但惆怅懊恼之情却难以抚平。《太平广记》这段蛇足，落入了大团圆的俗套。为什么不允许回忆里有一些挽不回的感伤呢？《诗经》里却有一个愉快的美满的人面桃花故事：桃之夭夭，灼灼其华。之子于归，宜其室家。桃之夭夭，有蕡其实。之子于归，宜其家室。桃之夭夭，其叶蓁蓁。之子于归，宜其家人。用现代文可以表达如下：桃树含苞满枝头，花开灿烂如红霞。姑娘就要出嫁了，夫妻和睦是一家。桃树含苞满枝头，果实累累坠树丫。姑娘就要出嫁了，夫妻和睦是一家。桃树含苞满枝头，桃叶茂密色葱绿。姑娘就要出嫁了，夫妻和睦是一家。夭夭是茂盛貌，单一夭字也是茂盛貌，如夭柔、夭绍。后起的妖字，本也指艳丽和妩媚，如曹植《美女篇》的“美女妖且闲”。此诗一开头立即给人以强烈的色彩感，而且闪着光华。美丽的新娘容光焕发，从红亮的双颊上可见其丰满的体态。古人常以桃李比喻秾艳，如“艳若桃李”。艳字从丰，含丰腴之意。“宜其室家，宜其家室，宜其家人”，用反复手法，写出了对新娘出嫁的美好祝福。“有蕡其实”的“蕡”字，指桃子的圆大形态，以桃花结实，比喻将来早生贵子，因为桃子容易繁殖。李时珍《本草纲目》云：“桃性早花，易植而子繁”。这个事实先秦人自然也知道，便从灼灼的桃花而想到累累的桃子。

本诗出自《诗经周南》里的《桃夭》。《桃夭》是一首祝贺姑娘出嫁的诗，据《周礼》记载：“仲春，令会男女。”在周代，人们一般会选择在春光明媚桃花盛开的时候让姑娘出嫁，故诗人以桃花起兴，为新娘唱了一首赞歌。

一首简单朴实的歌，唱出了女子出嫁时对婚姻生活的希冀和憧憬，用桃树的枝叶茂盛、果实累累来比喻婚姻生活的幸福美满。歌中没有浓墨重彩，没有夸张铺垫，而是平平淡淡，但魅力就在这里，于简单质朴中蕴含着无穷的意味与想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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