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、
我曾经特别喜欢胡赳赳文章里的一段描写,是关于一个人失踪后如何寻找的。
他在文章里写道:一个人失踪后,该如何寻找他?这是件相当有智力成份的事。比如先找到最后一个与他接触的人,最后一通电话、存在地点。然后穷极一切可能,天涯海角、异国他乡,上长江大桥看看,跳河也说不定。总之,当一个人失踪时,这个世界变得非常不确定,因怀疑、思考、追踪的逻辑精神和情感力度使世界变成了一种逃亡背景。当事人左冲右突的想抓住些什么,为什么最后连追踪者也消失在时间的幻象里。于是,一长串链条形成:A的消失导致B的消失,C在寻找A和B之间取舍,最终令D迷惘,E目睹这一切,把F当作A,抒发找到他的狂喜。
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描写,让读到它的人充满了神经质的开始怀疑迷惘,试图理清线索,却终究也想消失在这种幻象里,做这链条的一个延续。
二、
长途汽车是一个很特别的空间,像一层平行世界。它不属于出发地,也不属于目的地。它把人架空在世界之外,茫茫尘世,让人觉得无所皈依。以一种不变的姿势看着窗外风景流动,面部表情无限下沉下沉,像沉入深海。
有时候喜欢坐汽车,就是喜欢这种淹没在人群里的放心。
三、
一个人的漫长下午该怎么度过?
陌生的城市,狭小的旅馆,窗台的阳光,远处的树木。不带手机卡,身上没有任何通讯设备。
长久看着夕阳的光发呆。
试着读卡佛,以前觉得不知所云的文字竟然能明白了。可是,篇篇读来都让人绝望。
卷首有句话——对大多数人而言,人生不是什么冒险,而是一股莫之能御的洪流。
四、
傍晚有个时间段特别奇妙,也像是一层平行世界。那个时间段天将黑,但还没黑。
这个时间段走到外面,无论往哪个方向走,都会陷入一种不确定。
这种不确定,类似“人生天地间,忽如远行客”。
五、
一个人去餐馆,坐在四人座的桌子边。点菜,默默吃饭。
老板的儿子六七岁,从各种角度打量着我。我们目光相撞的时候,他就害羞的扭过头去。我偷偷摸摸自己的鼻子,应该没有带红鼻子出门吧。
六、
旅馆出门往右走,过一条马路,马路对面,有一家店面还蛮大的文具店。
我走进去,在各种货架间穿来穿去。我不想买什么,只是逛逛。
后来听见文具店老板跟老板娘开玩笑。老板说你做的饭越来越难吃了。老板娘说,难吃你做啊。老板说,你要做好吃点哪用得着我重出江湖啊。
我默默听他们开着玩笑。
七、
在沙溪古镇,又被一个算命的妇人叫住。
她说姑娘你面相不错,今年会有桃花运。想想上次也有一个妇人想用桃花运忽悠我。于是一边嘴上说不用了谢谢,一边脑补春三十娘那句“你骗我”。
八、
《红河谷》里有句歌词是——走过来坐在我的身旁,不要离别的那么匆忙。
在古镇晒太阳的时候,一只狗走过来,坐在了我的身旁。
九、
坐在甜品店里喝东西,看着窗外人来人往。
桌子上贴着freewifi的标志,但是我却不想拿出手机。
人如果少些期待,会洒脱很多。
十、
我跟旅馆老板只说了两句话。
老板,住宿。
老板,退房。
十一、
我看的另一本书里提到一个好玩的观点,据说是心理分析学家唐纳德·温尼科提出来的。他说,把一个婴儿童母亲分开,那么经过一段时间后,婴儿便会以为母亲从此消失,不再认为她还会回到自己身边来。
对母亲存在的感觉可持续X分钟。要是母亲离开的时间超过X分钟,那么,那个无意识意象便淡化了,同时婴儿也停止使用愈合象征的能力了。婴儿觉得焦虑,但是这种焦虑很快就消除了,因为母亲在X+Y分钟之后回来了。在X+Y分钟之内婴儿并没有发生变化。可是,在X+Y+Z分钟之后,婴儿的心理受到了损伤。在X+Y+Z分钟之后母亲再回来并不能使婴儿已经变化的状态得到消解。这一损伤意味着婴儿生活的连续性已经发生了断裂。
生活的连续性已经发生断裂······
十二、
又匆匆过了一遍《东邪西毒》。
它的英文名是AshesofTime。
时间的灰。
.1.3
End
文/阿看
往前可能出乎意料
看见听见发生不同的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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