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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zsonglaoer(宋老二)/dingzhou(扁豆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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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人进屋,挑灯夜谈。
承欢道:“我还以为我家殷儿长的出众,今日一见何相公,真正正美男子啊。”何世贤脸上掠过一丝不悦,道:“我可比不了崔兄,男子汉以才学著称,以相貌示人有何炫耀。”
承欢有些尴尬,一时语塞,我忙道:“人说貌比潘安,才比子健,任何人都有长处,才貌双全是任何人都羡慕的。”
何世贤心神领会,转身道:“承欢兄,没想到你脚程如此厉害,比我强多了,以后可要多多指教。”
承欢勿自吹嘘了一番,哈气连天,扭头睡觉去了。
何世贤再次表示感谢,我道:“不用再言谢了,言谢就过多生分了。”
何世贤道:“我与崔兄素昧平生,崔兄能够伸手援救,世贤不胜感激。”
我浅笑:“伍子胥流落期间,也曾求救于老渔翁,乞食予浣纱女,谁人没有求别人帮忙的时候,你别太介意了”。况且早就听说那闻氏刁蛮任性,今日一看,果然刁蛮的可以。
何世贤道:“若是人人都如崔兄一样,世界也就太平了”。
我转身关上窗户,窗外的大雨倾盆而至,霎时间把人间的所有痕迹洗刷一净,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我道:“都要是像我一样,估计就不会有纷争恶斗了,也没人想当官了。”
何世贤道:“崔兄崇尚的是老子的无为之道吧。”
我笑答:“老子之道为古朴不饰,真常无名。可道者,都是能言之道,可名者,也是可名的人。为什么在老子眼中却视为俗名俗道?如何做到?”
何世贤道:“我没有兄长那么高的造诣,只是觉得应顺其自然,向往天上的行云,青草边的流水,羡慕它们的自然安详,和谐静谧,生活就应如行云流水般顺其自然。”
我笑道:“我们两个还年轻,这样对话,好像两个老人在互相安慰了。”
窗外的雨有些许顺了进来,打湿了偶然飞起的窗帘,何世贤道:“若不是承欢引得我这里来暂避,恐怕此时不知在哪个破庙里避雨呢。”
我笑:“那是自然,若不是知晓今日有大雨,欢哥又岂会引得你这玉人来这里,到时候你的满脸油彩被雨水一冲刷,别人以为哪个庙里跑出来的狐魂野鬼呢?”
听我说起“玉人”二字,何世贤又出现了刚才的表情,我问:“你很介意别人这样说你吗?”
何世贤说:“那西晋怀帝永嘉年间的卫玠卫叔宝,号称四大美男之一,在京城之内被无数官宦家的小姐竞相围观,活生生给看死了,我可不想那个下场。”
我心想,那卫公子本身就是身体欠佳,空留的后世“京城淑媛无端痴,看死玉人浑不知”的佳句,哪个能被人看死。他既然介意如此说法,我也便不再言语了。
当下谈话谈到深夜,加上第二日见到姨娘后,何世贤陆陆续续告知我们,原来他本是邻县安国的人,孑然一身,随着那些打把式卖艺的四处游走,赚些零用,班主一人一走,他便没有了去处。
事后,我便禀告了苏怀大人,让他在县尉宝叔手下谋得个小吏的差事,权当谋生。何世贤已再三推脱,便不留在家中久住,搬去了县衙和一干仆从一起住,我们扭不过他,便由他去了。
大雨冲刷后的燕赵大地,天空湛蓝,和风煦暖,我仰头向天,俯首慨叹,其实人的心境,不就犹如这大雨过后的天气一般:一种人抬头看天,看到的是蔚蓝与美丽;一种人低头看地,看到的是淤泥与绝望。心里有阳光,雨天也是一种浪漫;心里下着雨,晴天也是一种遭罪。相同的环境,不同的人生态度,心中美好,一切美好……
何世贤,年纪稍长,我和承欢、谢思仟尊其为兄长了。
县城南城门处,有一座玄女娘娘庙,本来所去的人寥寥无几,却近日来变得门庭若市,究其原因,是因为玄女娘娘显灵,竟然开口说话了,而且治好了一个疯婆子的梦呓症,那婆子四处奔走,宣扬着玄女娘娘匡扶正义、惩治魑魅魍魉。
那日闲来无事,承欢一撺掇,便约上了谢思仟、何世贤一同前往玄女庙。
目前,我县道观共有四所,分别位于东南西北四个方位,分别供奉着春秋战国的方仙道、老子李耳(太上老君)、玄女娘娘,第四座年久失修,目前荒废着。目前香火最盛的除去县内休憩的佛教场所大佛寺之外,便是那老子的道观,我大唐更是李氏王朝,尊他老人家为唐室先祖,大道元阙圣祖太上玄元皇帝。
太上老君的道观修的很是宏伟,我倒是陪同姨娘去过几次,这玄女娘娘庙虽然不大,但也修的甚是整洁,尤其是显灵以来,更是收拾的一丝不苟。庙内有焚香的气味缓缓传出,让人顿生庄严肃穆。
因为来的时候是正午,没有几个信徒,因为在县里流传一种说法,讲究“进庙不过午,拜佛不过晌”的说法。
迎面遇上负责打扫庙宇的老者,一看我一行人,眯缝着眼睛打着哈哈:“现在的年轻人,老一辈的规矩都不讲了。”
承欢上去答道:“老爷子,这话从何说起,玄女娘娘睡午觉呢不成。”
我道:“娘娘面前,不要胡言乱语。”
那老人扭头不语,哼了一声,我四人直接奔了大殿去。只见玄女娘娘相貌端庄大气,慈眉善目,随时准备倾听人间的俗世烦恼。
谢思仟拜倒在地,口中念叨着:“九天九天,玄女真仙,望娘娘保佑我等。”
承欢在一旁搭讪笑道:“都说这娘娘灵验,怎么反倒不县灵呢。”
话音刚落,耳边呼啸一声,一个小石子不偏不倚打在了承欢耳垂处,吓得他哇的一声差点摔倒在地。
耳边幽幽响起一个女声,似乎从天际传来:“身骑白鹤在云间,手持宝剑斩妖嫌,下拜何人?”
我等瞬间几乎石化!玄女娘娘显灵了。
承欢慌忙拜倒:“草民,不,在下很多心事未了,不知道,娘娘能斩杀哪些鬼怪?”
那女声道:“何神不伏,何鬼不惊,亲身下降,救济万民。”
可能是心理作用,那烛火也竟然飘乎乎的晃动起来,我定定心神,道:“大悲大愿,大圣大慈,我等口无择言,望娘娘海涵。”
门外有人朗声道:“好一个仙宫灵洞,显凡救世的玄女娘娘,你们快出来吧。”一个高大身影闪进门来,正是刚才去方便的何世贤。
谢思仟声音发颤,道:“世贤,你说什么呢?”
何世贤低头不语,那女声也不再回应。蓦地,佛像后边处转出一个女子,那女子十五六岁的年纪,似乎也饱经沧桑,有些瘦削,但是丝毫掩饰不住俏皮的样子,冲着何世贤道:“贤哥。”
何世贤道:“怎么,就你一个人在这里招摇撞骗。”
那女子道:“哥哥,你也太看的起我了。我家阿娇姐姐,还有大庆哥都来了啊,否则我可没那本事。”
何世贤问:“他们在哪里,带我去见他们。”
那女子带领我们一行几人,从后门直接到了郊外的一间小屋。好像是夏季种西瓜的瓜农留下的,那屋子由茅草修建,似乎经不得风雨,权当个避难场所罢了。
还没到门口,远远的一青色衣衫的男子奔了出来:“贤哥,可算找到你了,想死我们了。”
迎面而来的男子也是十五六岁的模样,一只小虎牙甚是可爱,乐呵呵的笑着,道:“阿娇姐姐也来了,就在屋里呢。”
说话间,屋里出来一女子,那女子身形纤弱,一身红衣,精神倒是很好,眉宇间一股灵气,轻移莲步,慢悠悠的蹲下施礼:“见过贤哥,见过几位公子,杜阿娇有礼了。”
原来,红衣女子名叫杜阿娇,先前女子叫做念奴,男子叫做大庆。三人都是邻县安国人士,杜阿娇的祖上是当地一个尚有名气的乐师,大庆和念奴便是是她家的随从丫头。杜阿娇一直对何世贤倾慕有加,何世贤多日未归,三人便寻出来了。
回家一路无话,当夜,谢思仟来家中小坐。
一见面,便问起承欢:“欢儿,你和那大庆谈的如何?”
承欢道:“那大庆人虽然不错,但是从未说起过何世贤的旧事,一心照顾着那杜小姐。”
谢思仟问:“杜小姐怎样?”
承欢道:“那杜小姐形如鬼魅一般,说话如猫叫,行走如鬼狐,悄无声息的就一会消失,一会出现的,怪渗人的。”
我满腹疑问:“怎么,师兄,你怀疑世贤?”
谢思仟道:“殷儿,你宅心仁厚,不知道多个心眼,那何世贤忽然出现,我总感觉来历不明,你千万不要被他骗了,况且一下子来了三个人,你更要小心了。”
姨娘掀开门帘进来,众人见过。姨娘道:“你们二人要多听你师兄的话,毕竟经多见广,不要徒惹是非。”
承欢道:“怎么地,还能吃了我们不成?”
谢思仟嗔怒了一声,道:“他哪里有那么大肚量,只是我看那阿娇,总是不同常人的。”
姨娘道:“今日我倒瞧见了那娘子,人不能说一等一的美人,但绝对是气质上佳,听欢儿说她祖上是乐府家庭,可能管竹丝弦摆弄多了,有点孤傲气罢了。”
承欢道:“这点,那念奴倒是告诉我了,说杜娘子能行巫术,有通灵的本事。只是说自己命运多桀,很少与人占卜,怕沾了自己的晦气。”
我惊讶道:“她还竟有这样的本事?”
姨娘长叹一声,道:“女子一生,最重要的还是那有个好人家,这些本事,都是次要的。”
承欢道:“杜娘子一心倾慕何世贤,所以才逃婚出来寻找的。”
众人蓦地一惊,怎地,逃婚?虽然我大唐开明豁达,但是逃婚,毕竟还是有些难以启齿。
承欢发现自己有些失言,扇了自己嘴巴一下,道:“是我听念奴私下对何世贤说的。我答应了她不说出来的。”
姨娘道:“为人定要成人之美,此等秘事不可到处乱讲,你们一定要保守秘密,免得日后涂生事端,那杜娘子羞于见人。”
我们都点头应允,表示一定照办。
杜阿娇会占卜之术,即使承欢不说,我也猜出的,三人能够守株待兔,以玄女娘娘显灵,引得何世贤来寻找她三人,而不是盲目寻找,说明此女何等聪慧。敢冒天下之讳,假冒玄珠妙道的神灵之名,毕竟她有占卜之术,有此自信,才不会被降罪。
承欢说完,我更是心里有数了。
无论如何,惟愿天下有缘人终成眷属,莫落得个形单影只,顾影自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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