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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zsonglaoer(宋老二)/dingzhou(扁豆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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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下一惊,先生手中的笔已是掉落在地,问道:“你可曾告知县令大人?”
鹿伟峰是个红脸的汉子,性格耿直,道:“师爷,我怎敢去告知县令大人,此时,肯定是在睡晌午觉呢。”
我心下一顿,要知道,我定州古属中山国,汉代时候也是富庶之地,很多达官显贵都葬在此地。最成规模的古墓群有两个,一是中山古墓,在平山县三汲乡的南七汲村;二者便是鹿伟峰所说被盗的汉墓。
我问:“此次被盗是否很严重?”
鹿伟峰素来与我交好,说我待人客气,此刻也按捺不住焦急:“看守汉墓的人都被打昏了,估计被盗情况午后就能禀告上来。”
我转向师爷,苏先生道:“你去告知董怀宝县尉,让他快点到县衙来,我和他一同禀告县令大人。”
整整衣冠,见到县令大人时候,已是半个时辰之后,要知道,肖大人有午睡的习惯,你若吵醒他,必定大发雷霆。宝叔一方面加派人手去了汉墓勘察,一方面火速来和苏先生会和禀告。
我身份低微,在屋外等候,耳听得一阵乒乓之声,似乎东西落地,时间不大,两位长辈陆续出来了,面露不悦之色。
宝叔道:“真是晦气,不去严加查看,反倒怪我看管不严。”
苏先生劝慰道:“董兄你不必生气,想必县令大人未曾清醒,说不定,事后就能明白过来。”
我心下明白,定是县令大人责怪了宝叔,宝叔继续抱怨:“虽然天下太平,但是光巡查例行的公事,手下已是自顾不暇,哪里照顾的了古墓那一块。”
按理说,县尉负责治安,自然应该照看古墓,只是朝廷节俭,不肯过多拨付银两给县衙,所以落得个人手紧张。人手紧张?何不让何世贤前来帮衬,他的身手我是见过的。
我,他,只需静待时机罢了。
当夜,月光清冷,洒向人间,我整理完俗务,已是将近子时。熄灭了烛火,推门一看,一个人影正在前方行走,我仔细一看,不是宝叔是谁?
我心下疑惑,这么晚了,他去哪里?
思考间,尾随他而来。
他前去的方向,正是奔东郊汉墓而来,想他定是为白日之事,心存不满,才夜晚游历至此。我一时好奇,忘记了害怕,早就听说宝叔身手了得,要是能看到他大战盗墓贼,那可真是大快朵颐了。
到达古墓,宝叔躲在一灌木丛后,悄悄蹲了下来,夜,寂静的好像什么都不会发生。
蓦地,远处出现几个人影,悄无声息的进入了汉墓,过了一会,便陆续搬出了几样,准备悄无声息的离开。
宝叔大喊一声,从树林中窜出去直奔那些人,那些人猛地一惊,意识过来后,便飞奔起来,想迅速逃离。
我又害怕,又狂喜,终于见识到宝县尉的身手了。忽然,啊呀的一声,宝县尉倒在了地上,竟然一手一个,抓住了前边两个人的后脚踝。其他那些盗墓贼一怔,唿哨一声,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中。
旁边两个身影从草丛中一跃而起,直奔向宝叔,我原本以为是盗墓贼一伙的,心下暗叫不好,也窜了出去,虽然我是一届书生,但是对于宝叔,岂有见死不救的道理。
月光下,前边的那个人,飘若浮云,一袭白衣,煞是抢眼,后边的那人也是一阵飞奔。真是没想到,没想到竟然是何世贤和谢思仟两人!
两个盗墓贼身形高大,近了一瞧,真如黑熊铁塔一般,他们很快挣脱了宝叔的禁锢,回头一拳,扭头继续奔跑。
何世贤是有些功夫的,直奔一人去了,我和谢思仟来不及招呼,两人便和其中一个扭打在了一起。
一番厮打,那大汉力道了得,几下便一边一个勒住了我和谢师兄的脖子,我一阵昏厥,差点死过去,只恨只顾读书写字,忘记了强身健体,没想到要命丧今夜。
一股暖流顺我背后流下,大汉的手慢慢松开,我张大嘴巴喘气,怎么回事?
回头一看谢师兄,满脸苍白,手中一把明晃晃的小匕首丢落在地,神经质般喊道:“我杀人了,我杀人了。”
我认得那把匕首,是谢师兄用来防身的一把匕首,今夜变成了凶器,救了他自己,也救了我。
宝叔跌跌撞撞的过来,道:“抓了一辈子贼,没想到野兽夹子夹到了。”走到近前,也是惊住了。
何世贤也把另外一个人摁倒在地,那人连声求饶,道:“大爷饶命,我是第一次干坏事啊。”
确定被谢师兄刺到的大汉已死,宝叔脸色一怔,扭头对何世贤说:“公子,留个活口。”
那汉子被何世贤压在身下,杀猪般惨叫着,可能发现同伴已死,不知哪里的力道,冲着何世贤就是一口吐沫,何世贤骂道:“畜生,恶心死少爷了。”一拳冲那大汉太阳穴打去,那人闷哼了一声,断了气息。
我不禁大叫了一声,何时见过这般架势。眨眼间两人毙命于我眼前,而凶手,都是我朝夕相对之人。
宝叔长叹一声,道:“今日之事,你们三人都逃脱不了干系,若你们哪个走露了半点风声,必遭天打雷劈。”
是夜,我们在郊外森林茂密处,挖了个坑,把两个盗墓贼埋了进去,但愿不要被人发现才好,一辈子都不要。
趁着夜色,三人到宝叔家洗尽了身上的血迹,喝茶定了定心神,宝叔也给脚上的伤口涂抹了药水,道:“你们三个小子,不在家好好睡觉,为何跟在我老头子后边,难道不要命了不成?”
原来谢师兄和我同样状况,在县衙内处理杂务,偶然看到,才尾随其后;何世贤也是夜不能寐,月夜之下跟随我们,才发生了刚才的事情。
这一切,似乎如梦魇一般,瞬间发生又消失,大家相约都不再提此事。唯一的改变,就是宝叔相中了何世贤,让他成为了一名捕快,不再是他手下的一个无名小吏,可以自由出入县衙。
姨娘从来不是个是非的女人,一直教育我们谨言慎行,那一日,却也禁不住问起何世贤与杜阿娇的关系来,我说哪里晓得那么多。
承欢听到后:“我看就是那杜娘子有梦,何相公无情。”
姨娘呵斥了几句,门前的帘子一闪,进来的正是念奴,念奴道:“本来今日是想来姨娘家拜访的,只是县令夫人说,邀请娘子一起去裁缝店家选衣服,所以恐怕来不了了。”
承欢道:“县令夫人自然是大的了,没有理由来这里的。”
念奴愣了一下,道:“级别高低不算什么,姨娘及欢哥一家收留何公子,娘子感激不尽呢,一定会专程登门的。”
姨娘道:“欢儿妄言,姑娘莫怪,只是你们租住的房子,可有日常用品,缺什么,有什么不方便的,尽管来要。”
念奴道:“别的无妨,只是贤哥和娘子的婚事,还请姨娘多劝劝贤哥,毕竟无名无份,很多人说三道四。”
姨娘一笑,道:“我们劝的,早就说过,要说说话最管用的人,今日,你不是就要去见吗?”
念奴颇具灵气,脑袋瓜一转,笑道:“谢谢姨娘提醒,我记住了,今天就是绝好的机会。”
过了两日,便听说县令夫人,要给何世贤许个丑女做夫人,何世贤当场谢绝,县令夫人盛怒之下,要禀告县令责罚何世贤,念奴求情,说何世贤和杜娘子已经有婚约,所以不敢再答应县令夫人的说媒,县令夫人这才作罢,并推说自己身体不好,必须有喜事冲喜,只是自己的幼子尚小,便要何世贤速成婚,自己以家长身份出现,苏怀先生便是证婚人,而我和谢思仟则是主管了。
我和谢思仟、承欢去恭喜何世贤时,他却平静的很,道:“找谁都是找,既然县令夫人盛情难却,我便不好推脱了。”一面又让我和谢师兄快快成婚。
我相信,婚姻之约,在天意,天涯海角的另一处,定有一人在痴痴等待于我,而我,也在痴痴等待于她。
农历十月初二,何世贤、杜阿娇成婚。世贤以节俭为由,只是在我家中摆了几桌筵席,所幸认识的人不多,加上县衙内的捕快衙役,还有街坊四邻,也就不到十桌。简陋的农舍,由于喜庆气氛的熏陶,也显得不那么冷清寒酸。所谓眼中看到的万物景象,都是由心态决定的吧。
要知道,“洞房花烛夜,他乡遇故知”是人生两大喜事,而何世贤在最近的一段日子里,可谓都遇到了,我由衷的祝福兄弟,也希望他能如其所愿。
谢师兄今日也是上心打扮了一番,从头到脚一身崭新的行头。几个妇人正在围着他打趣:“谢公子,你打扮得这么花哨,是你今日要娶夫人吗?”
谢师兄道:“我兄弟娶妻,那就是我的喜事,到哪日我成亲时,你们可捞不得这么空闲,只是喝茶水闲聊而已。”
几位妇人大笑,那是乡邻客套而亲近的笑声。我上前一步,扶住几欲跌倒的谢师兄,只闻他弥漫着满身的酒气,定是喝了不少临县的高粱酒。
谢师兄一看我表情,知道是怀疑他酒量,笑道:“此酒由高粱酿制,无妨”。内部人都知道,此酒被人奉作“醇香清雅、甘冽丰柔”,自汉代“冀州刺史部”的“安平国”(唐属“河北道”)便已开始酿造,俗称“老白干”,只是“老白甘”的以讹传讹罢了。
我回头对承欢道:“谢师兄为人谨慎,只是贪酒,你要多看着一些。”
承欢道:“谢师兄的确今日有点高兴过头了,好像是他娶亲一般。不过也可以理解,毕竟你们三人都是奉为知己兄弟的。你忙去吧,这里有我便是。”
我招呼完宾客,来到新房前,却见姨娘脸色甚是不好的走了出来,心下惊讶。姨娘说:“不知道哪个不懂事的,偏偏把一面镜子放在了两人的床头。况且还在床上洒了不少的玉米。”
我知道,因为镜面和铜同属“寒性”的物件,不宜靠近睡床。若是床头有镜子或者玻璃,就会反映出床上的人形,也就是人魂,容易惊吓,况且新婚之时,有第三者插入之意。谁如此歹毒?
那玉米呢?新婚时候,讲究的是在在新床上撒红枣,花生,桂圆,莲子等吉祥果品,代表“早生贵子”的美好祝愿,从未听说过洒玉米的,
“玉米”?
我凝神望去窗外,人逢喜事精神爽,院内的何世贤,一身红色,面如桃花,越发显得潇洒自如。我忽然想起称何世贤“看死玉人浑不知浑不知”时的尴尬,心想一定是知道何世贤不喜欢“玉人”,故意洒了很多玉米来刺激他,只是又是谁呢?
难道是?我心下疑窦,又为自己的浮想联翩表示羞愧,便不再理会。管他是谁,今天是我兄弟的大好日子,我定当保他周全,其他任何人都不应该来打扰。
第二日,何世贤夫妇前来拜访,大庆和念奴也是满脸堆笑,跑前跑后,姨娘道:“你们两个日后定要互敬互爱,携手终老。”
承欢搭讪道:“就是,若是何相公变心了,第一个告诉我,必打得他回心转意。”
念奴道:“哪个告诉你,好像自己多大本事一样,小心被打个肿脸大胖子。”
承欢平日最忌讳别人说自己胖,偏偏不恼念奴,只是傻笑不语。
杜阿娇盈盈拜倒,依旧面无太大喜色,也无愁苦之意,道:“阿娇定当常来拜望,他日父家应允,一定厚谢姨娘收留之恩。” 一行人走后,承欢道:“好端端一个娘子,何世贤偏偏不怜惜。”
姨娘问道:“你又道听途说些什么?何相公若不喜欢,何必娶杜娘子。”
承欢道:“娘子明明只是逗了相公一句,相公便摔脸给娘子和念奴看,硬生生的叫人不舒服,哪个像是刚结婚的人了。”
我道:“世贤性格是急躁一些,但是不至于吧,想必是昨日累到了,今日身子不适才一时羞怒的。”
但愿是如此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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